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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湿透了。姜玟桐轻轻地推开了他,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高塬看着她平静的脸,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他默默地捡起了伞: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车里的暖风呼呼吹着,高塬的头发还没擦干,姜玟桐就已经将车开到了他的宿舍楼下。
夜深了,男生宿舍楼下只亮着两盏壁灯。冷雨沿着嶙峋的瓦片参差落下,被灯光染成了一道昏黄的幕布。
还有情侣在幕布之下赖着不走,女生从衣兜拿出手,伸进了男生的大衣里,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眼睛里都是星星。
姜玟桐移开了眼:高塬,快上去吧,别感冒了。
姜玟桐,年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高塬紧紧捏住了她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十年的确很长,但我会快快跑。在你喜欢别的什么人之前,能不能先等等我。
姜玟桐摇摇头:高塬,十年是一道鸿沟,我们是不可能的。
高塬一僵,但他很快却笑了:是不可能还是不喜欢?我不是闹着玩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说完,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下了车。
门口的情侣看到他,还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可高塬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直垂着头,然后打开了楼门。
姜玟桐一面给手机充着电,一面开车在大学附近闲逛,绕着宁阳大学开了三圈以后,她终于在校门外那条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即便已经过了宿舍的熄灯时间,街边的小饭馆里仍然都坐满了人,那亮着灯的小店铺像一个个巨大的宝盒,等着像她这样不知该去向何处的人去开启。
她锁了车,抬头一看,正是那次高塬带她来的那一家米粉店。
那一次的米粉还没有开始吃,她就被高塬拖走了,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品尝一番了。
一碗热气腾腾、鲜香麻辣的米粉端了上来,不爱吃辣的她又往里加了几勺辣椒。
程跖打来电话的时候,姜玟桐刚吸溜完最后一根米粉,销魂的麻辣几乎让她失了声。
程跖很快就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姜玟桐,你在哪儿?
我没事,咳咳,我在吃一碗米粉,太辣了。
程跖很快将语音切成了视频:你的眼睛你怎么了?刚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我在宁阳大学门口吃米粉呢,没事,辣椒放多了,好辣!
宁阳大学这么晚还没吃饭吗?
不是,突然就想来吃了。
程跖盯着她,似要分辨出她话里的真伪。
姜玟桐笑道:我没事,不说我了,我看你那边还亮着天,你去哪里玩啦?
我在慕尼黑。程跖将镜头切了一下,你还记得这里吗?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国男人,见镜头切过来,还对姜玟桐打了一个招呼。他们桌子旁的玻璃窗外是白雪皑皑的玛利亚广场,玻璃窗上还挂着熟悉的星星灯。
当然记得,你怎么又跑去了?
程跖咳了一声,将镜头掉过来:有一点事。对了,本来没想这么晚打扰你,不过我正好跟会计师事务所的朋友吃饭,想着你会不会有什么想问的。
太好了。我最近正愁找AOC的资料,你能等我一下吗?姜玟桐将钱放在桌上,快跑着上了车,我回家跟你们开电话会,等我一会,我快点开车。
不急。我们在喝酒,没什么事。
收了电话,程跖对面那男人笑说:程跖,你是不知道,你最近在慕尼黑华人圈太有名了。这些日子你把这边的政府、律所、会计、银行找了个遍,好多人都在问我你是不是最近准备移民过来。
程跖懒洋洋一笑:移民倒是不会,不过想要做点事倒是真的。到时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帮忙。
每过一会,程跖就低头看看表,如此看了十几次,姜玟桐终于发来了视频请求。
聊了一会德国的审计潜规则,她问道:实不相瞒,我对VPC做过现场尽调,有个问题还是不太明白。AOC负责给他们做审计,我看了,审计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VPC的市盈率和营收增速严重不匹配,这在德国正常吗?
你是想问AOC会计师事务所有没有参与造假?程跖笑道,王特,这个问题你来答吧。
王特说:这几年AOC负责的上市公司的确有一些出了问题,不过目前以你的一己之力,估计是没法质疑AOC的。
听完这话,姜玟桐沉默了下来。
最后王特还来安慰她:VPC的研发很厉害,其实是一个好公司,如果收购以后好好做,以后还是前途光明的。毕竟有好多孩子还等着救命呢。
和王特聊完,程跖又接过电话,走到了酒吧外面:姜玟桐,你只是一个项目组长,你依据自己的判断写出报告就行,项目做不成就做不成,何必这样纠结?
我这次心里很不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姜玟桐说,不过,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你朋友的话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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