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有的不快抛到脑后。雷誉觉得自己总是跟不上她喜怒哀乐变化的速度。“你老是这样不吭声的,闷不闷呀!”他只得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说:“夜色是很美。”小霜望着他,希冀他能说浪漫的情话。自从爹爹亲口把自己许给他后,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虽然他们早就被当成一对,但是像这样单独一起护镖还是头一遭,以前在众亲友面前他们必须相持以礼,但是在这片醉人的月光底下,她多么希望他能说些甜蜜的话。“还有呢?”“唔?”“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小霜气恼的又撇过头去。雷誉等了好半晌都没再听到小霜有任何动静,于是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她头靠着马车的木条假寐起来。她的脸被月光照得肤如凝脂,更突显粉雕玉琢般的轮廓,她是他仅见最英武的美人。在江湖上走动时,少年英杰因为她而随队奔走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慕她之名的王公贵族到镖局下帖求婚,但无论对方人品如何、家世如何,简家父女皆意志坚定的拒绝,对他们父女俩的厚爱,他常觉得无以为报。雷誉看看天色,估计离日出还有两、三个时辰,而他们离柳林客栈也有一段距离,他猜想,就算那群匪徒想追,应该也不会追这么远,前方有条河,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下,也好让马儿吃点水草。于是他拉紧缰绳,把马停住。小霜因马车停下立即醒来“怎么了?”“没事,只是觉得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赶路。”“你是不是累了?怎么不说一声,换我来驾车。”“我倒不累,但是可别把马儿给累坏了。小霜,你就进马车里睡一觉吧。”“你呢?”“我牵马儿去河边喝水,然后在那草地上躺一躺。”“我陪你。”“你还是在马车里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你可以和我轮着驾车。”小霜想想他说得也对,于是点点头,听他的话进去休息。雷誉牵着马儿来到河边,心想,这回回家,镖局的人就要帮他和小霜举行婚礼,他明白这是早晚的事,但是他尚未报杀亲之仇,心里总有个重担压着。他不自觉的吟着“阳月南飞雁,传闻至此回。我行殊末已,何日复归来”忽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他随即一跃而起,见是卓雪雁才把刀放下。卓雪雁听他所吟的诗句里有着浓浓的乡愁,也引得自己悲从中来,于是便将下半段的诗接下去“江静潮初落,林昏瘴不开。明朝望乡处,应见陇头梅。”除了小霜外,雷誉鲜少与年轻姑娘相处,于是不觉有些腼腆。“是何因由,使得雷镖师半夜里望着月儿满心惆怅?”雷誉幽幽的笑了笑“为赋新辞强说愁罢了。对了,卓姑娘,你现在觉得怎样?”
卓雪雁不太明白的摇着头说:“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想来是坐车坐晕了。怎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之前她只闻到一阵香味,接着就沉沉的睡去。他闻言愣住了,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歹徒下迷葯时,她就已经睡得很沉了,以至于没感觉。“喔,没什么,只是这一路上,夜色很美。”卓雪雁抬起头,看着天上已偏西的月儿吟诵“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这两句是韩愈因直谏却触怒唐德宗反遭贬官为一个小县令,之后唐顺宗继位大赦天下,他又遭人阻抑未能调任,寄身客栈举头望月之余,作诗自叹命运。她所引的诗句与他的心情相吻合,令他不禁又叹了口气,颇有感触的接着吟诵“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间死生。”这是杜甫因想起生死不明的众兄弟,而将曲折的心情尽情表现的诗句,却让卓雪雁想起被奸人陷害的哥哥卓雪鹏,不禁泪流满腮。“卓姑娘?”卓雪雁赶忙擦泪“我没事,只是子美为手足担忧的心情,让我有些感触而已。想来,雷镖师也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遭遇了?!”雷誉是家中的老么,上面还有两位兄长,那年老奴趁夜抱着他钻过狗洞逃命后,便再也没听过其余亲人的消息。长大后,他凭着那一点点残破的记忆,曾去寻找当年的老家,然而却已人事全非,不复当年。“不知道你家兄弟有多少人?”“三个兄弟、两个姐妹。”“全都”雷誉摇摇头“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卓雪雁也跟着叹息“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雷誉惊奇的看着她,倒不是为她的文采,而是她的感受都像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似的。“卓姑娘也和手足分散?”卓雪雁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我们只有兄妹两人。”“那你哥哥”“凶多吉少。”“发生了什么事?”卓雪雁犹豫的望着他,差点就把她的身世遭遇全盘托出,不过最后她还是三缄其口,以朗诗代替回答。“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在空相向,风尘何所期。”她的意思是,在这纷乱的时代,谁能预见将来会如何呢?当然她最主要是在表明,在这世上她有可能是孤单一人了。雷誉由他们刚才以诗喻情来猜测,她的哥哥可能是被佞臣诬告的忠臣烈士,以至于被捕或早已被处决。他能明白她保密的态度,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没让万里镖局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开始是小心,后来渐渐的也就没有必要说明了。“你好像也有相同的心事?”雷誉只是暗暗叹息没有回答。卓雪雁幽幽的笑了“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雷誉因她并不追问他的遭遇的那种默契,而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这是世乱同南去,时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