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2)
&esp;&esp;又是一个寻常的早晨,余清淮打开卧室走廊外的灯,轻声唤他。
&esp;&esp;但今天宋柯没醒,好似睡得很沉。
&esp;&esp;“少爷?”
&esp;&esp;被窝里的少年动了几下,露出一张苍白的俊俏面孔来。
&esp;&esp;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原本清隽的五官因倦怠失了神采,鼻尖泛红,唇色淡得几乎透明。
&esp;&esp;他紧蹙着眉,睫毛湿漉漉地垂下,像羽毛似的贴着眼睑,整个人陷在雪白的枕头里,显出一点脆弱来。
&esp;&esp;“去叫彭姨,带个温度计上来。”声音也是哑哑的,含着点鼻音。
&esp;&esp;余清淮赶紧下楼去唤彭姨。
&esp;&esp;一测温度,果然发烧了,377。
&esp;&esp;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想,这温度也不算高吧,她以前上到38c,照样得在后厨洗菜、冲水池、搬货。
&esp;&esp;结果就见彭姨火急火燎地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又马上通知学校请假,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esp;&esp;从确认发烧开始,彭姨几乎没停下脚,忙前忙后,还不忘好心叮嘱余清淮:“少爷一生病脾气就不大好,你躲远些,把早餐放在卧室就走吧。”
&esp;&esp;余清淮虽然很想在这种时刻,展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esp;&esp;但彭姨都这么说了,而且她上午还有课,少听一节不知道要落下多少。
&esp;&esp;顺水推舟,背上帆布包就走了。
&esp;&esp;她作为钟点工,早餐做完后便能自行安排时间。之前打工的日料店已经不能回去了,她就报了个政府办的成人英语补习班,每天上午去上课,下午回来写作业。
&esp;&esp;她现在学得吃力,靠的全是初中时那点老底,再加上这些年光顾着生计,很多知识早已忘光,只能硬撑着学。
&esp;&esp;补习班离宋家的别墅,坐公交车要一个小时,余清淮到家已经下午一点,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宋柯在发脾气。
&esp;&esp;余清淮这时候才知道彭姨说的“宋柯生病了脾气不好”是个什么意思。
&esp;&esp;当然,宋柯发脾气的样子,和余清淮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他不会破口大骂,就像她们后厨主管劈头盖脸一顿骂,唾沫星子飞在每个人的脸上。
&esp;&esp;他反而比平时更安静,脸色冷淡到几近阴沉,嗓音低低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
&esp;&esp;“这什么?难吃死了。”
&esp;&esp;他把碗往旁边一推。
&esp;&esp;彭姨在旁拘着身子,小心地应着,眼角一瞥见余清淮,立马像找着了救星似的快步迎过来。:“少爷到现在只吃了你早上煮的粥,这哪成啊,他现在好像吃惯你做的味道了,生病的人嘴巴要挑剔一点,还得麻烦你了小于。”
&esp;&esp;余清淮又只好丢下作业,去厨房里给病号加餐。
&esp;&esp;余清淮心里觉得:就一个发烧,何必呢,也太娇气了。
&esp;&esp;结果到了下午四五点,更夸张的来了,彭姨急匆匆到厨房来,说是少爷的朋友听说宋柯生病了,要来看望,彭姨就赶紧准备些果盘好招待。
&esp;&esp;余清淮没当回事,照常在厨房里收拾,直到忙完才从厨房出来,顺带帮彭姨拿出来两盘点心。
&esp;&esp;她刚踏出门槛,就听见客厅传来阵阵说笑声。
&esp;&esp;她下意识放慢脚步,站在廊道尽头,隔着一个玄关远远望去。
&esp;&esp;客厅里人不少,全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看起来年纪和宋珂相仿,但气质和穿着都截然不同于普通学生。
&esp;&esp;冬天该有的厚重在她们身上几乎看不见,有的光着一双腿,只搭了一件高腰短裙配粗针织套头衫,羊绒质地的袖口垂下来,恰好盖住一半手掌,也有穿套装的,是那种粗花呢面料,勾勒着女孩纤长的身段。
&esp;&esp;包装考究的礼品袋堆在茶几上,香水味混着果盘的甜香,隔着走廊都能闻到。
&esp;&esp;头顶那盏吊着水晶边饰的多头枝形灯,把整个客厅照得明亮通透。
&esp;&esp;余清淮看着这个景象,恍惚间像是误闯进了什么宴会现场。
&esp;&esp;如果余清淮稍微对这座城市的上流圈子了解一点,就能认出,站在客厅里这些人,几乎个个都出身不凡,是a城最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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