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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被人画上的点缀。五条悟在嘴上数着数,前半段拍子卡得有模有样,后面就开始急切起来。准备捞起来时被夏油杰摁住多烫了一秒,他俩在这个秒数上都显得过分慎重,所以在裹蘸料的时候动作也难得的没有太粗糙。
夏油杰给肉裹了一层薄薄的汤汁,动作慢慢悠悠,送到嘴里时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好烫。”但也没停下继续把肉往嘴里送。他哈了一口气才开始嚼,最初被热度封印住的味蕾逐渐苏醒。那块牛肉在八秒钟里已经被滚水拍打得透了,但仍嫩得弹牙,从丝丝条条的纹理里渗出来些山野的鲜味来,被牛肉里的奶香气裹了,所以外放的时候又有了内敛,是一点点地取悦着人的口舌。浮在表面的蘸料这时候才把味道缠绵着混到肉里面去,直让人觉得更香甜。夏油杰慢慢嚼了,从唇齿间把那份鲜美都吞咽下肚,赞美姗姗来迟:“确实好吃。”
五条悟倒了杯水推过去,得意的模样像是邀赏:“是吧。”
夏油杰只是笑了笑,筷子伸向盘子又夹起一片。五条悟惊慌失措:“杰!你吃太快了!”
吃完火锅胃里满满的暖意沉淀下来,顺着经络奔向四肢百骸。五条悟明显没那么怕冷了,比来时慷慨地多露了一小截下巴,嘴里哈着带火锅味的热气,心满意足地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杰。
夏油杰走在他身侧,脚踩在台阶上,能在五条悟的头发优势下还高出一小截。他眯眼笑着,眼皮向下一落就能见到五条悟的发顶,头发丝都一根根地往天上冲,相互交错着挡住了正中的发旋。夏油盯着那一小块看,又想了想,“来我家看电影吗?”
这是个隐晦又嚣张的邀请,夏油杰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期待。两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太多,他已经不能满足,也不在乎表现出贪得无厌。相比之下五条悟暗戳戳地就看着没那么坦荡,反而畏手畏脚了起来。于是两个人蹲在架子前挑片子的时候他刻意想让自己看上去光明磊落,旨在把那些暗戳戳的心思搬到台面上来,恨不得再跟夏油杰的坦荡比一比,分出来个高下也好。
很幼稚,成年人有时候也会这么的幼稚。
五条悟捏着《爱玛》,眼神询问夏油杰的意见。注
夏油杰并没有什么意见,他的重点从一开始就不在于电影,所以五条悟选的是不是电影也丝毫不重要,但他选到了自己喜欢的片子还是让他欣喜。这又是一个两人品味相同的好证据。他给自己冲了一杯茶,递给五条悟的是糖分偏高的果汁。又端着一小篮水果和巧克力糖,按了播放键,这才在五条悟身边坐下。
五条悟不是第一次跟夏油杰一起看剧,但唯独这次,图谋不轨的心思太强烈,让他憋了些战战兢兢的小紧张。认识多年的好友就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颗刚刚剥好的橘子,两条修长的腿盘在沙发上,倒也没显得局促,反而多了些惬意的滋味。屏幕上的爱玛提着裙摆在青葱的花园里奔跑,脸上绽放笑容的样子像是森林里跳跃的小鹿。他用眼睛瞄着,瞄得不太切实际,有心不在焉的意味。腾出来的意识和眼神里暗戳戳又明晃晃地揣着一个夏油杰。五条悟的鼻尖也是那股子橘子味,他轻轻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馋了,也从桌上拿了一颗。
奈特利先生在屏幕那头,表情同天空一样阴郁。他沉声问着爱玛,“难道我一点成功的希望都没有吗?”他叹了口气:“我最最亲爱的爱玛……如果我爱你少一分,也许还能多说一点。”
夏油杰听到了这段心心念念的台词,心下觉得圆满。偏过头去看五条悟,那人手里抱着个没剥皮的橘子盯着屏幕发怔。夏油杰看着只觉有些好笑,把手里的那些橘子瓣放到五条悟手心,用完整的那只做了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换,“吃这个。”
“哦,”五条悟收回视线,声音又沉又闷,“我也挺喜欢你的。”这句说得没头没脑,后面还有一句郑重其事的,“杰。”
夏油杰一愣,不太明白这个“也”是从哪里来的,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五条悟说他喜欢他。
五条悟心烦意乱地抓抓头发,将墨镜从脸上扒拉下来,随手甩到一边,赌气似的叹了口气,看向夏油杰的眼睛里闪明晃晃的光。
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欺身上前,扣住夏油杰的后脑,却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嘴唇磕到了牙齿上。
橘子味儿的,太犯规了。
意识回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滚在了沙发上,衣衫不整地,像未开智的野兽般相互啃咬。五条悟从他的嘴角一路啃到脖颈,男士的衬衫领口并不宽大,这让五条悟厌烦,索性从下摆直接掀了上去。冷气席卷了夏油杰的皮肤,拼尽力气堪堪将他沉沦了的神智拉回了一点——
“悟,等等,悟——”他伸手去推五条悟,没用力,所以也没有推开。
但五条悟停下了,他含糊地问,不太耐烦:“怎么了?”
夏油杰喊停喊得坦荡,但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合适的答案,索性便不顾了:“还没洗澡。”
这句话放在这个当口显得假惺惺,又显得真诚。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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