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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到了天将亮不亮的时候,胤礽合衣睡在索府,被突如其来的三声云板惊醒了,何保忠腰上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腰带,跪到他跟前:“太子爷,索相殁了。”
干清宫里,康熙在宫里也接到了消息,不由长叹了一声,一面依例命人去索额图府上赐祭、让翰林院给索额图拟个好的谥号,一面望向刚刚命画工精心绘製的画,心里满是思念。
画上画的是他与福全并排坐在梧桐树的浓荫之下,对弈品茗的场景,寓意着手足同老的美好愿望,可是天不作美,他的二哥福全在今年六月走了,享年五十一岁。才不过三个月,索额图也没了,一个个老臣、手足都渐渐离他而去了。
随着岁数越来越大,同辈的人离开得越来越多了,康熙再一次感受到岁月的无情,他今年也到了五十岁万寿,一点不甘与焦虑爬上老皇帝的心,先帝寿数短,福全也将将才活过五十岁,那他呢?康熙不知道自己将来又还有多少日子。
毓庆宫里,程婉蕴也正跟唐侧福晋商议好几桩治丧的事情,礼数应当是多少、到时该派几个人去索额图府上等等诸多杂事。
唐侧福晋低头熟练地拨着算盘,随口道:“裕亲王的百日也快到了,裕亲王府那边也要派人过去,回头我让人出宫去定一个大的纸扎,合着其他的礼一并送去烧了。”
程婉蕴也在帐册上一笔一划地记下这些开销,点点头:“还有,弘暄生母王家的老爷子也没了,虽说王格格已经去了十几年了,但好歹生了弘暄,论理也算弘暄的外祖父,你说要不要请太子爷的示下,让弘暄去王家上一注香再回来?”
唐侧福晋停了拨珠子的手想了想:“那王老爷子活了七十是喜丧,若是去了,便是天大的恩典了,王家一定会感恩戴德的,给太子爷提一提也没什么,只是恐怕要算一算八字,若是有相衝的也就去不得了。”
王家是内务府包衣,这些年在内务府替太子爷办差也算尽心,给些脸面也无妨。
程婉蕴也是这样想的,她拧着眉头翻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名帖、牌子,今年的丧事真是扎堆的来了,她重新一个个翻了一遍,确保都料理完了才松口气,生死是一辈子里头最大的事,若是漏了就是极大的失礼。
“终于办完了!”程婉蕴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立刻爬上躺椅上摊着去了,还嚷着,“青杏!帮我泡个手!再把蜂蜜珍珠粉混点芦荟汁来敷脸——”
唐侧福晋便无语地看着才一会儿的功夫,程婉蕴就已经躺在躺椅上,脸上糊着一层绿油油的东西,两隻手让小宫女用玫瑰花璐和羊油轻轻揉捏保养手部肌肤,还有碧桃在边上帮她剥蜜橘,青杏给她取了话本子来,她看一页就替她翻一页。
唐侧福晋见状立刻加快了打算盘的速度,把手头上没算完的帐本火速算完,随后程婉蕴旁边就又加了一把躺椅、多了个脸绿油油的人。
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论享受,唐侧福晋对程婉蕴甘拜下风。但论对工作的敬业程度,程婉蕴就完全比不过唐侧福晋了。
她染着指甲,让宫女给她举着看的是下午和明日的工作计划日程本,这本子还是程婉蕴手工做的,把日子按着万年历从年头排到年尾,一天一张纸,每个月头还有个月度重要事项,装订成一本厚厚的大本子,本子侧面还贴了小小的月份标签,想看哪个月的事也便于查找,唐侧福晋觉着特别好用,这样不仅不怕忘事,还清晰,能有规划地完成毓庆宫里的大小事。
当然,程婉蕴做这个就是为了提高唐侧福晋的工作效率,她好偷懒……啊不是,她好便于加强团队管理,帮助整个团队的提质增效。
程婉蕴也是没想到,她咸鱼了十几年,竟还有要带团队的一日!还要每天工作!没有双休,也没有法定节假日,每天连固定下班时间都没有,啊——(土拨鼠咆哮)
这还得从两年前,她家抬旗后讲起。
石家丁忧去职,太子妃病了,那会儿太子妃程婉蕴也不知是真病假病,总之她病了,宫里上上下下也都默认她病了,于是太子爷就想把管家权交给她,让唐侧福晋当她的帮手。
程婉蕴当时是拒绝的,毓庆宫唐侧福晋管了很多年了,她一个人管也行,为何还要拉上她呢?结果太子爷这个老板竟然表示他对小唐的工作质量是不够满意的,认为她更善于执行,实际上没有带团队的能力,这几年因循守旧,没能为公司创造业绩。
程婉蕴无言以对,隻好暂且接下来了。
她本来还寄希望长期请病假的太子妃能重回岗位,结果康熙四十一年年初,被康熙连降两级的石琳在平了黎人之乱将功补过后,本有望官复原职,却突然病逝在琼州。
石琳是石家官位最高、也是目前石家整个家族的领头人,他走之后,石文炯一支在守孝,其他几房的石家男儿都还稚嫩,尚且在军中熬资历,再也没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最令人感到胆寒的是,石家在兵部、地方空出来的位置,几乎引起了一场各世家大族争权夺利的狂欢,不论前朝后宫都想多占几个位置。
经过激烈的博弈,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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