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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蕴瞪了闺女一眼:“别想脱!”
马车里虽然有炭盆,却没什么用处,外头马车壁都结了冰,不捂紧些怎么行?
“弘暄,带弟弟妹妹去你们阿玛的车上坐,”程婉蕴心里还记着抬旗的事,连忙将孩子们都赶小鸡似的轰下去,“额娘有话和你们阿玛说。”
“是,额娘。”弘暄听话,也不多想,立刻就起来了。
“我就知道,我早料到了!”额林珠撅了噘嘴。
弘晳抓着解到一半的九连环一边弯腰下车,一边好奇地回头问:“料到什么?”
额林珠很是小大人地叹了口气才跟着下车:“额娘每次见着阿玛就顾不上我们了。”
“额林珠!”程婉蕴微微红了脸,气结,“你连额娘都敢编排!”
额林珠立刻头也不回地跳下车撒丫子就跑——阿玛从来不打她,可额娘急了是真打啊!
胤礽却以拳抵唇,伏在车里暗笑。
等三个孩子都被何保忠接上了车,程婉蕴也放下了车帘子,坐到胤礽身边来,很顺手就要给他倒茶,却被他一把摁住了手,拉到怀里抱着,鼻尖就搭在她的脖颈侧,这动作熟练得活像后世的打工人疲惫下班后一回家就抱起自家猫狠狠吸一大口一般。
程婉蕴对太子爷的吸猫行径已经习惯了,他每每和她分开,哪怕一两个时辰、半日光景也要抱抱她、闻闻她的味道,好像出门打怪打残血了回她这泉水回血回蓝一般。
她就静静地给他吸个够,顺道隔着衣料摸摸太子爷的胳膊,略微也有些遗憾——这大冬天的穿得都厚,都摸不着肌肉了。但她这点遗憾也就一晃而过,因为她已经生完孩子也出了月子了,吃肉开荤那是迟早的事!
胤礽不知道她心里念头已如脱缰野马般,连到时候要将他如何拆吃入腹酱样酿样都想好了,他松开阿婉时就见她眼眸如水,像盛着蒙蒙细雨,脸颊鼻头也微微发红。
他还以为是抬旗之事让她感激涕零,便捏了捏她脸颊,笑道:“高兴吧,以后你和程家都再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程婉蕴还在内心对着太子爷幻想出来的肌肉斯哈斯哈,猛地又转到抬旗一事,都有些回不过神,但这确实是个大事儿,她一下就将脑海里不能细说的场面先挥之脑后,连忙小心地问:“皇上怎么想着给程家抬旗啊?”
程婉蕴觉得太神奇了。
要知道,抬旗之製虽早有先例,但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尤其她家是从汉军旗直接抬入满洲旗,更是难事。想当初身为和硕额驸的石华善(太子妃的祖父)曾在吴三桂反清时,授安南将军奉命守镇江,他曾经上书求康熙给石家抬旗,称石家本姓瓜尔佳氏,前朝时才改汉姓石,求皇上恢復石家祖上的旗人身份,康熙都没同意。
太子妃家都没抬旗,她抬旗会不会……太打眼了啊?程婉蕴头一个想得就是这个。
胤礽却冷笑:“石家抬旗?想都别想。”
程婉蕴对历史不熟悉,因此不知道康熙不肯为石家抬旗真实原因在于——在平吴三桂时,石华善被康熙改授定南将军,率部与简亲王一起进军江西,石华善部守在茶陵,但吴三桂用兵诡秘,派兵连夜绕过简亲王的大军偷袭永兴,兵急如火,康熙在京里与大陈们昼夜不眠研判局势,跑死了数匹马八百里加急命简亲王进守茶陵,而令石华善急救永兴。
胤礽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当初因定了石氏,特意去将石家祖孙三代查了个清清楚楚,当时简亲王暴跳如雷的军报折子上赫然写着“华善不敢进”,反而率部死守茶陵,从而令吴三桂一鼓作气攻下永兴。康熙在京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出天,直接临阵换将:“上切责之,解将军印。”
后来吴三桂平了,论罪时,康熙念在郡主的面子上,宽之。
要不是石华善这个犬父生了虎子,包括石文柄在内的三个儿子都很能打,先后镇守云南、福州,帮着施琅收苔湾,后来又在剿倭寇时立下大功,总算洗刷了那次延误军机的大罪,而康熙用朝臣还算宽松,又正好需要石家这与满汉都有干系的家族,这石家的将来还不知如何呢。
更何况,石家祖上在前明时为求高官厚禄愿意舍弃自己满人的姓氏,因为只有当汉臣才能得到重用、能执掌兵权,而到了大清,又不愿做汉民了,要当回满人来。
这实际上也无可厚非,想要家族存续下来,想要活下来并没有错,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为国捐躯赴国难的。
但当时胤礽还年轻,他不喜欢这样“识时务”的妻族,知道这些事以后,更生气了,一直想不通皇阿玛为何非要把石家塞给他?哪怕为了弥合满汉,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带着几分赌气,哪怕那时候石氏已经进京侯嫁,胤礽也权当做不知道,从不让僖嫔召见石家内命妇,也不让赫舍里氏和石家结交,康熙隻好替儿子做做面子,年年都赏赐石家。
胤礽想到这儿,更加想到梦中他一被废,石家兄弟就改投老八,忽然也能理解了——这么细论起来,这是石家祖宗上头就传下来的。若是日后大清没了,恐怕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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