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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这边都是女眷和孩子,各摆了五六桌,用屏风隔开,爷们则摆在前院。
前院也摆了好几桌,今儿胤禛隻请了自个的兄弟,算是一家子小聚,不算大办,但从大阿哥开始算起,连才六岁的十五阿哥也颠颠地来讨酒吃了,因此觥筹交错,兄弟们呜呜泱泱闹着行酒令,也很是热闹。
唯独太子没来。
胤褆当仁不让地坐在上首,嘴里吃着四福晋亲自下厨做的红扒猪手,这是满人八大碗的传统老菜,会做的人很多,但能做得这样色香味俱全的少,不仅胤褆吃得很合口味,满桌大小不一的十几个兄弟也对这道菜交口称讚,各个都吃得嘴上油光。
胤祺是最爱吃肉的,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快半盘子猪蹄了,一口羊汤一口肉,还不忘给胤禛说:“四嫂这手艺,就是外头的大饭庄也做不出这味儿来,吃得真舒坦啊四哥。”
胤禛听得也觉得长脸,他们兄弟里头对自个福晋满意的少,大多都更喜欢自个的妾室,但他对乌拉那拉氏是很放在心上的,听见兄弟们夸奖她,心里也跟着高兴,面上又谦虚道:“一道菜而已,以后你们常来,让你们四嫂常给你们做,她还有好些拿手菜,保准你们都喜欢。”
“不就会做饭么……”胤褆不屑地嘟囔了一句,但想到自己不论是原来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还是现在新娶的福晋张氏,好像都没有四福晋那么内外妥帖还性情温顺,而且她还……一举得男!想到自己那四个糟心的闺女,胤褆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接着,他想到他唯一的独苗苗弘昱身子骨也不大好,三天两病,于是又想到老四这刚满百日的儿子——刚刚开宴的时候抱出来转了一圈,胤褆对儿子这种东西可谓是稀罕得很,没忍住探头去瞧,就见这个孩子生得白白胖胖,被裹在红绸麒麟襁褓里,外头还包了块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狐皮,衬得那胖嘟嘟的脸蛋那叫一个白嫩可爱,闭着眼睡得正熟,时不时还吧嗒嘴。
老四真是走了狗屎运,他心想。
胤褆想着心里头又不大平衡了起来,见胤禛敬酒敬了一圈回来坐着,这小子脸都喝红了,瞧他这没出息的高兴样儿,不由捏着酒杯慢慢晃悠,斜昵着胤禛道:“今儿太子爷怎么没来给你撑场面?他平日里不是最疼你这个四弟的么?”
“皇阿玛把二哥叫去了,你去问皇阿玛吧。”胤禛抬起眼瞧了眼浑身冒酸气的胤褆,没好气儿地怼了一句,他对老大这种欠抽的行径很不理解,谁会跟他似的在人家高高兴兴的好日子、在人家家里给主人家找不痛快的?
胤褆当然知道太子爷为什么没来,但他就不是能忍气的人。
想到自个再过不久说不定就是亲王了,还怕老四这个太子的小跟屁虫?他把酒杯重重搁在桌面上,冷哼一声就要开火,谁知门外忽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太监,跪下高声道:“太子爷传旨来了!皇上有旨意给各位阿哥爷!”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忙起身整理衣冠,胤禛更是吓得冒汗,赶紧让苏培盛去准备香案,等他们手忙脚乱收拾好,胤礽便捧着圣旨大步走进来了,见兄弟们吓得面如土色,不由笑道:“是好事,都别慌,咳……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接旨。”
对面众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胤褆的额头磕在硬邦邦、冷冰冰甚至还有薄薄雪水的青石板地面,却觉得浑身都在冒汗,好似有一把火在他心里烧着,他期盼着听到他想听到的“亲王”二字,一直心跳如擂鼓。好不容易听完胤礽说了一堆场面话以后,终于听见了那句:“皇长子胤褆,朕之长子也……”
他心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两隻眼睛闪亮着抬起来,随即便听到了“册直郡王”几个字。
直郡王。
郡王???胤褆眼中的期盼成了惊愕,胤礽却已经不紧不慢地往后继续念到:“胤祉,册封诚郡王”,好嘛,老三那个闷葫芦都能跟他平起平坐了!凭什么?
接下来,便是老四、老五封多罗贝勒,老七封了贝勒,老八封了贝子。
胤禩跪在地上,也是轻轻扯了扯嘴角,在已经出宫建府的阿哥里,连有腿疾的老七都封了贝勒,他却只是个贝子……皇阿玛果然不待见他了,想到前几日突然给他送了帖子的纳兰揆叙,胤禩攥住了拳头……他还有选择吗?
胤禛和胤祺却偷偷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俩没想到还能捞到一个“多罗”的称号,虽然也是贝勒,但多罗是尊称,总是更体面些。皇阿玛特意让二哥来宣旨,估摸着二哥之前没少为他们美言。
这旨意一下,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荣妃自然高兴,惠妃就难掩失落——怎么会是郡王呢?难不成在皇上心里,她的保清和庸庸碌碌的老三没什么区别么?
而且,惠妃心里更不开心的是,皇上还让太子去宣旨,这是明摆着告诉全天下太子是君,其他阿哥都是臣。
而且……皇上不给儿子封亲王,难不成要留给将来太子登基御极以后让太子来封么?可太子将来能容得下他大哥吗?惠妃心里不安极了,怔怔地伸手去拿茶碗,手却微微一抖,上好的珐琅彩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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