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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罪人的差事不会要塞给他吧?
康熙怒极反笑,转脸叫梁九功把四阿哥奏上来的折子念了一遍。
去年全国赋税收上来多少钱粮、折成多少银子,皇庄挣了多少银子,藩国上供了多少银子、蒙古那头供进来多少,一年到头又花出去多少。
康熙三十四年没打仗,除了太子大婚、赈灾、行围、建太和殿和畅春园没花多少银子,按理说这些加起来国库里应当还有五千万两银子才是,但实际上已经不足一半……
今年离秋收还有大半年,马上又要打仗,那剩下的一半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何况,就大臣们、宗室从国库里借的官银就有四百多万两!另外一些亏空,则是来自军饷、漕运还有盐务,这是必须都提前挪出去支应的,康熙也就没为那些事生气。
虽然官员借银之事,一笔一笔也是他批准发放的,但今儿一千两明儿两千两,这样零零碎碎,瞧着不多,康熙没放心上,谁知道几年下来积借了那么多?这些官员脸皮厚,不还的也太多了些!康熙恨得牙痒痒。
他觉着自己一片真心都叫这些官员辜负了!
就胤禛查明的,拿官银出去放贷挣脏钱的官员竟然也有十几个!
真是岂有此理,朕的太子出去南巡都捉襟见肘,你们竟然敢拿朕的银子去放贷挣钱??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康熙这下是真愤怒了。
“朕许你们筹借官银,是怜惜官吏之中有家贫无继的,下发的恩典!可你们又是如何报答朕的?贪污成风!借钱不还!放高利贷!弄得现在国库帐银对不上,银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扩建院子竟然还安了两万欠款在他头上??尚之杰你是疯了不成!”
尚之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抱着康熙的腿,哭得涕泗横流,说内务府如何难管,亏空如何厉害,银子如何不凑手……
“滚开!哭哭哭!你既然不会管,就不要管了!老八!”康熙将他一脚踢开。
胤禩一直默不作声,突然被康熙叫上前,连忙应声:“儿子在,皇阿玛。”
“内务府交给你管,让你代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你能不能管得好?”康熙鹰一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内务府里头亏空了多少,你都要给朕查清楚!还有其他被借走的银子,你也要给朕要回来,你能干好吗?”
胤禩先是被巨大的馅饼砸中,随即又被大棒子抽了一下,一时间晕晕乎乎,差点没栽倒在地,但他咬牙挺住了。
催缴官银得罪人不假,但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他太想要了。
他想起卫贵人总是忧愁又苍白的脸,跪下大声道:“皇阿玛,儿子能行!”
明珠怜悯地瞥了他一眼,这差事虽难办,但他没有出言反对,内务府握在八阿哥手里,总比握在忠奸难辨不知倒向谁的尚之杰手中好,而且户部近一半都是他明珠的人,有他替八阿哥兜着,总不会叫皇上问罪的。
这或许也是皇上的平衡之道。太子即将南巡、太子妃又要握上凤印,那把内务府给八阿哥,就正正好。
索额图一眼就知道明珠那家伙又在琢磨坑人的事儿,他转念一想,立刻表态道:“皇上,奴才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借了几千两银子,奴才回头就叫他还上!还有赫舍里氏只要有借款的,奴才怎么也得让他们还!”
康熙顿时缓和了面容:“嗯,你这样很好,但不要催要太过,若族中有实在贫困的,你这个当族长的也要帮衬,别叫太子难做。”
已经很久没听过皇帝夸奖的索额图立刻胸膛挺起,得意洋洋地暼向明珠:“奴才遵旨!”
明珠用羽扇将脸挡住,悄悄翻了个白眼。
显眼包。
反正有你索额图带头还债,他们的八阿哥也省了事,明珠不由心下安定,笑道,“愚庵说得是,奴才回去也将族中欠银之事及时清查,不给皇上添麻烦。”
这事儿就算定了。
反正等到二月初八,据说八阿哥已经追回来一百多万两了,他虽然年纪小,但没人敢小看,没看明相在后头笑眯眯么,虽然满朝上下都被闹得哀声怨道、鸡飞狗跳,但这次催债之事没有波及到东宫,也没有牵扯到四阿哥。
这些银子也足够太子爷启程了,再有不够,边催边走吧。
太子爷南巡,启奏了皇上,除了东宫的那几个近臣、亲卫,他隻点了四、五两个兄弟,皇上也准许了。这事已经让满宫侧目,而等真的启程以后,太子又将太子仪仗、车架都让四、五阿哥领着。
由着两个弟弟在前头“大张旗鼓”吸引河西各地官吏,他却带着程婉蕴和两百个亲兵扮作商队悠悠哉哉地走通州驿道,打算一路暗中查访。
当几辆普通蓝呢马车悄悄地驶出顺贞门,热闹的市井之声穿透车帘,和乔装打扮的太子爷一块儿坐在马车里的程婉蕴那双眼睛就瞬间亮了。
风还是那有些尘土味的风,天还是那高远碧蓝的天。
但程婉蕴就是觉着不一样了。
他们的第一站将是京杭大运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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