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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万岁爷是拿他五岁出天花痊愈的那天,当做他的生日, 但也从来不会大办,这还是程婉蕴今年才知道的新消息, 因为膳房昨天就在预备做长寿面、饽饽宴, 而且还开库房取了黄底粉彩寿碗、寿盘, 她孕中无聊才多问了句:“这么大张旗鼓,谁过生日?”
郑太监才悄悄派人提点了她。
太子爷自打出生起就没正经过过一个生日,他自己还主动跟康熙免了这些庆贺的事儿, 说这是他对额娘的孝心, 康熙也准了。
但程婉蕴心想, 自己关起门来吃顿好的,总不算出格吧?
蛋糕她是在自己院里做的, 毕竟还要烤蛋糕胚,得用上麵包窑,其他都还好,只为了做奶油可费老大劲了,添金和三宝齐齐上阵,好悬没把俩人的胳膊搅断了。
青杏帮着切水果,蛋糕内陷用哈密瓜和葡萄。
红樱帮她盯着麵包窑,里头正烤薯条呢。
碧桃和她一块儿从南花园暖房里要来了不少鲜花,正和她一块儿在院里布置,两张膳桌拚成了一条长桌,铺上绣暗纹的缎子做桌布,再摆上烛台、瓶插新开的粉荷。
等胤礽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后罩房院子里的宫灯没点,唯有当中长桌上摆着三个山字烛台,暖黄灯火照亮了桌上摆得满满的碗盘,当中是个巨大的三层物体,做得十分精致,最上头不知拿什么做了个小老虎,也插了支小小的蜡烛。
程婉蕴笑意盈盈地迎出来,拉着他的手道:“二爷,生辰快乐!”
她因有了身子,这几个月养得脸圆了一些,却更显得娇俏可爱,如今这样拉着他的手,脸蛋被灯火映得微红,衬着微风与星子点点的夜,像有一隻手将他的心搓得暖热。
“你有了身子,还操劳这些做什么?”等走过去看到一桌子尽是他爱吃的菜,不由心疼地挽了她的手,“我一向不爱过这些,以后可都别忙了。”
“不,以后年年都要忙,”程婉蕴眼睛也被烛火照得亮亮的,“二爷,以后年年岁岁我都给你过生辰,咱们好好地过,开开心心地过。”
胤礽就笑了。
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他的阿婉还是老样子,说起话来也不怕羞。
程婉蕴其实还挺心疼他的,因为自己额娘的缘故,连生辰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过,虽然她也知道,这其中有一半是做给世人看的,有一半是他心里真的不愿意过。
生而克母,谁还敢高高兴兴的过生辰?在宫里这样的地方,脊梁骨都能给你戳断。
而对生母的怀念,更让他觉得生辰之事没意思透了。
可今儿却不同了,程婉蕴还红着脸,小小声声地在他耳边硬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可把胤礽笑得肚子疼,这算什么曲子?也太直白了些。
看他低头忍笑,却笑得握着筷子的手都直抖,程婉蕴脸都红透了,这有什么办法,这世上就是有五音不全到连生日歌都跑调的人存在啊。
于是连忙催着太子吹蜡烛。
“我以前在家跟洋人学的,”程婉蕴一脸认真严肃,一边做示范,“您吹蜡烛之前,这样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个愿望,跟神明都说好了,再一口气将蜡烛吹掉,咱们再将蛋糕切了来吃,一定灵验的!”
程婉蕴这时候肚子也有三个月大了,还未完全显怀,但她之前瘦,今儿穿的衣裳合身些,因此有了一点点小肚子也瞧得出来。
胤礽想她挺着肚子还为他这样张罗,隻好依了她。
可是要许什么愿呢?
他的来路……神明已经给他透了底了,遥遥望到头竟然是死路一条,虽不知那还未来到的日子里还会发生什么,约莫总是顺心之事少、雨打风摧要多吧?
胤礽双手合十,双手挡住了低垂下来的眸子。
那便隻许今朝吧。
求神佛护佑阿婉怀胎十月都顺顺当当,她生下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好,隻盼望她与孩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许完后,吹灭了蜡烛,程婉蕴便欢呼一声。
“礼成!”
又招呼远处守着的青杏碧桃:“快点灯,快点灯,可以切蛋糕啦!”
胤礽见她比他还开心,不由弯了弯眼眸。日后有了孩子,再到生辰之日,就不止他们俩了,还有孩子在一旁跑来跑去闹腾。
也不知阿婉是怎么做的,这凉掉的鸡蛋糕裹着丝滑的奶油,竟然味道也很不错。这绵软香甜的口味,倒是皇祖母会喜欢,她年纪大了牙口已经不好了。
底下那层还完好无损,他们也吃不下那么许多,如今天色还不算晚,胤礽便让何保忠趁着宫门还没下钥,亲自去宁寿宫送鸡蛋糕。
夜里洗漱完,胤礽便陪着她躺在床上看书,那本《徐霞客游记》程婉蕴看了一半,越看越有意思,毕竟现在怀着身孕,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看那些才子佳人或是苦守寒窑的话本子了,省得教坏肚子里的孩子。
看这些思想辽阔的东西,也盼着孩子日后能有机会能行遍天下,看遍名山大川。
这时,何保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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