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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八年九月七日,清鄂两国在尼布楚双方握手言和,索额图代表清廷与戈洛文在条约上签字盖章,并使用了拉丁文、鄂文、满文各记叙了三份。

签完了合约,明珠和索额图并未立刻启程回来,而是又盯着刻了界碑,完成了尼布楚和雅克萨两个城市的军队交接换防。当鄂人离开尼布楚时,城中的边民载歌载舞,挥舞着彩带与鲜花,迎接着大清将士。

做完这一切,明珠又向索额图提出,要将两国通商的贸易口岸搭起来,不然鄂人冬天活不下去,越过西伯利亚跑过来打劫的事定然还会再次发生。

到时候合约就成为一纸空谈了。

因此,胤礽收到信的时候虽然已经十一月了,但大清使团却还未启程回来。

康熙收到使团继续留在尼布楚的折子比他早多了,已批复:“大善!依策安定边境,尽收人心。”

他做了两次梦,梦中结局也被成功改变两次,这让胤礽怎么能不高兴呢?难不成真是上天在庇佑大清,才让他接连两次做了此等警示之梦?

胤礽期待着再入梦境,只是这梦向来毫无征兆,梦中之事也没个由头,两次做梦毫无关联,这时日一长,他也不再将心神记挂在这等缥缈之事上头。

等进了十二月,宫里就提前开始忙活过年的事儿了,各地的皇庄陆续拉着大车往宫里运东西,否则再晚上一两个月,那雪下得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毓庆宫里也不例外,先是尚衣监来为太子量了冬衣,太子是除了康熙外服製规格最高的人,过年的时候要穿的服饰多样隆重,不仅分了朝服、吉服、常服、戎服等类别,还都采用昂贵的缂丝製成。

尚衣监来人的时候,太子正在程婉蕴院里逗猫玩。

程婉蕴用鸡毛和彩石做了根逗猫棒,咪咪很赏脸,每次拿出来都扑得又滚又跳,若是把逗猫棒放在它尾巴上,它还会瞪大猫眼,猛地扭身抱住尾巴啃,然后一口把自己咬疼了,又“嗷”地一声。

但过一会,它又忘了教训,每次都重蹈覆辙,把胤礽笑得不行。

这时候,门上传话,说尚衣监遣人来为太子量衣。

太子还在长身体,去年的衣服今年就短了,因此尚衣监年年都要预备新衣。

胤礽懒得回去,就说在这儿量。

程婉蕴这才开了眼界。

太子的吉服为杏黄四爪蟒袍,非明黄,但其他规製皆与皇帝一致。

过年太子随康熙参加朝会接受文武百官叩拜时便穿杏黄四爪蟒袍,外罩貂皮端罩,挂朝珠,腰系朝带;朝中仪式结束,得换上另一身月白色缂丝彩云蓝蟒袍去宁寿宫拜见太后,到了晚上除夕夜家国大宴,还得再换另一身香色缂丝蟒袍。

大宴有三场,第一场宴臣工、宗室,第二场宴后宫妃嫔,第三场宴亲王、皇子。

每场有每场的穿着,一天下来就要换五六趟衣服。真是累人啊!

紧接着,宫里又开始预备春联。

宫里用春联的地方多,不得不早早便开始筹备,先要由工部根据各宫殿宇的规格、等级还确定春联的样式和尺寸,再让内务府造办处按製裁做,有的地方要用白娟,有的地方要用镶黄娟边的红砂纸,还有各处门神贴画,确定好数目情况和样式,再让书法出众的翰林学士用吉祥语写上瑰丽典雅的辞藻。

写完以后便先收起来,等腊月二十三各部院各衙门都“封印”以后才挂。

毓庆宫的春联是太子自个写的。

他给程婉蕴写的是“万象更新春满园,福人天赐好年轮”,这是希望她年年有福气,过得好;给王格格写的是“富贵三春景,平安两字金。”,希望她能平安生子;给李氏写了“太平天下福,仁让里中春”。

李氏见了,隻笑了笑:“太平?仁让?太子爷还是不放心我。”

说完便让金嬷嬷好好收起来。

等真熬过了年,程婉蕴才好好松口气。

她是头一回在宫里过年,才知道规矩多得很,也极累人,幸好她如今只是个格格,既不用入宫拜年,也不用参加宫宴,太子就不同了,自打进了腊月,他就成了康熙的腿部挂件似的,每日都有不同的事忙。

从初一到十五,又各有各的活动,比如要接神,康熙会领着太子到佛堂拈香行礼,出入时还要放鞭炮;所谓“抬头请神,低头踩岁”,选好吉日,要从户庭到大门的路上洒满芝麻秸,人们在上面走以祈福,这叫“踩岁”。

太子带着兄弟们在干清宫踩了一遍、到宁寿宫又踩了一遍,收了两回压岁钱。

回了毓庆宫,他笑意盈盈给程婉蕴手里放了隻沉甸甸的金丝缎绣福鱼的荷包,还拉着程婉蕴在廊下再踩了一遍芝麻秸,芝麻秸在脚下碎裂,劈啪作响,外头亦响起爆竹声声,他握着她的手,眼眸温柔明亮,诚心诚意地祝祷:“愿我的阿婉来岁芝麻开花节节高,岁岁平安。”

程婉蕴听得眼眶一热,扭身像隻小熊似的抱住了他,埋头听他胸膛里发出的闷笑。

这家伙小小年纪就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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