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2 / 12）

所谓’这句话，有哪个词是深奥晦涩到以高中生的词汇量无法理解的吗？没有吧？”

“没关系，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既然荒尾同学是觉得病人的口腔中细菌很多、味道很难闻，所以才不接受的，那么，只要我在自己脑袋上套一层塑料袋——”

“谁要跟塑料袋接吻啊，真亏你想得出来……”

“这样吗？真遗憾，又不会被传染，又不用直面我令人作呕的表情，我还以为想得很周到呢……”

“狛枝同学唯一可取之处的脸还要遮住，那我不就变成普通地在舔塑料袋的怪人了？”

“啊哈、难道不是被塑料袋舔了吗？”

“更恐怖了，真拜托你别说了……”

“我说，荒尾同学——”

“什么事？”

“还不到时候吗？我的病可是完全好了哦？——虽然也怀疑过之前的话会不会是让我养病的权宜之计，但那种事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个性阴暗想太多了！开空头支票骗人、等到目的达成立刻当作无事发生，这种毫无契约精神的做法实在是卑怯过头了，只有我这种性格恶劣、道德败坏的社会底层垃圾杂碎才想得出来，荒尾同学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对吧？”

“别在那指桑骂槐的，都说了等午休时间去天台……”

“定在天台，是为了用平时吃午饭的气势，把我连皮带骨吃干抹净吗？嗯呜呜……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是为了在你胡说八道的时候把你从楼顶一脚踹出去。”

狛枝同学笑逐颜开：“啊、那样也很好啊！”

“你……清醒吗？不会烧还没退吧？”

等下，别是发高烧对脑袋的损害不可逆，把孩子烧傻了，他从此以后都会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大笨蛋了吧？

狛枝同学、堂堂转型冒失迷糊美少年……那不就真成了低配萨摩耶了吗……

“我本来还在担心，作为有幸与充满希望的你接吻的代价，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的厄运注定相当令人畏惧，整栋教学楼说不定都会在这一吻中像融解的蛋糕一样塌掉——啊啊、当然，那样也有其浪漫之处啦！——仅仅是我一个人从高处栽下去、摔断几根骨头的程度，根本无足挂齿，何况还是你亲自动的手，身为元凶的荒尾同学之后还免不了要来医院照顾我，这样一想净是好事，简直像是粉丝福利一样呢！”

“谁家的粉丝福利会是骨折住院探病一条龙服务，你推的是医疗保险吗？”

好消息：没被塑料袋舔。

坏消息：被棉花糖舔了。

地点选在天台，而不是人来人往的教室里，真是太正确了。

煽情的声色。搭在后腰上的手指。舌头交缠的水声。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对方荡漾的、忘乎所以的表情，扩大的瞳孔。

听着他的喘息，总觉得我们两个像是在做什么更加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哈啊哈啊……这下全都变得乱七八糟的了，好棒……！”

“能不能别喘了，狛枝同学……怎么说呢，你声音真的有点不妙……虽然平时说话方式也很不妙……”

“荒尾同学哪来的立场说这种话？自己是什么样子，完全都没有自觉的吗？”

我回想了一下：“我……表现得还算正常吧？”

比起就差在每句话末尾添个爱心上去的狛枝同学，我这边的分级堪称子供向。

或许不算完美静音，但我好歹也拼命把多余的声音全都压住了。无论怎么评判，都是他那一边更加有伤风化吧。

“明明比我喘得厉害多了，就连现在也还在喘……”

我无语：“换两口气都不让，狛枝同学还讲不讲理了？”

“而且，你从刚才起一直都在发抖，但是和上次不一样，好像并不是在害怕……呐，该不会是因为太舒服了吧？即使接吻的对象是我这种无可救药的垃圾螨虫，也能变成这样，难道荒尾同学是所谓的异常性癖者吗？不过，受益者的我必须要好好感谢这份异常才行啊……”

“全世界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

我讨厌剧透。

从知道结局的那一刻起，就没办法再纯粹地注视着过程。无论面前上映着什么，脑子的某处都会想着最终章。

我拧开苏打水，咕咚咕咚几口喝掉小半瓶，望向天空。

狛枝同学只对他假想中的希望感兴趣。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以后再来回顾，他无非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快晴天，鬼迷心窍地和同桌接了个吻而已。

但是，我久违地感到轻松。

不是我满足了什么条件，而恰恰是我没有做到，所以对我寄予厚望的狛枝同学想必会憎恶起作为赝品的我，连带着憎恶起我们之间共享的吻。

爱憎的哪一侧都没关系，那份感情一定是特别的、独属于我的东西吧。

“对待玩偶的方式就是对待恋人的方式——这个说法，狛枝同学听说过吗？诚然是毫无根据的民间传闻，倘若真能成